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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训传序 西汉 · 孔安国
 出处:全汉文 卷十三
《孝经》者何也?
孝者,人之高行,经,常也。
自有天地人民以来,而孝道著矣。
上有明王,则大化滂流,充塞六合。
若其无也,则斯道灭息。
当吾先君孔子之世,周失其柄,诸侯力争,道德既隐,礼谊又废。
至乃臣弑其君,子弑其父,乱逆无纪,莫之能正。
是以夫子每于闲居而叹述古之孝道也。
夫子敷先王之教于鲁之洙泗,门徒三千,而达者七十有二也。
贯首弟子颜回、闵子骞、冉伯牛、仲弓。
性也,至孝之自然,皆不待论而寤者也。
其馀则悱悱愤愤,若存若亡。
曾参躬行匹夫之孝,而未达天子诸侯以下扬名显亲之事,因侍坐而咨问焉,故夫子告其谊。
于是曾子喟然知孝之为大也,遂集而录之,名曰《孝经》,与《五经》并行于世。
逮乎六国,学校衰废;
秦始皇焚书坑儒,《孝经》由是绝而不传也。
汉兴,建元之和,河间王得而献之,凡十八章,文字多误,博士颇以教授
鲁恭王使人坏夫子讲堂,于壁中石函得《古文孝经》二十二章,载在竹牒,其长尺有二寸,字科斗形。
鲁三老孔子惠抱诣京师,献之天子。
天子使金马门待诏学士博士群儒从隶字写之,还子惠一通。
以一通赐所幸侍中霍光甚好之,言为口实。
时王公贵人咸神秘焉,比于禁方。
天下竞欲求学,莫能得者。
使者至鲁,辄以人事请索。
或好事者募以钱帛,用相问遗。
鲁吏有至帝都者,无不赍持以为行路之资。
故《古文孝经》初出于孔氏,而今文十八章,诸儒各任意巧说,分为数家之谊。
浅学者以当六经,其大,车载不胜,反云孔氏无《古文孝经》,欲蒙时人。
度其为说,诬亦甚矣。
吾湣其如此,发愤精思,为之训传。
悉载本文,万有言,朱以发经,墨以起传,庶后学者睹正谊之有在也。
今中秘书皆以鲁三老所献古文为正,河间王所上虽多误,然以先出之故,诸国往往有之。
汉先帝发诏称其辞者,皆言「传曰」,其实《今文孝经》也。
昔吾逮从伏生论《古文尚书》谊,时学士会云出叔孙氏之门,自道知《孝经》有师法。
其说「移风易俗,莫善于乐」,谓为天子用乐,省万邦之风,以知其盛衰。
衰则移之以贞盛之教,淫则移之以贞固之风,皆以乐声知之,知则移之,故云「移风易俗莫善于乐」也。
师旷云:「吾骤歌南风,多死声,楚必无功」。
即其类也。
且曰:「庶民之愚,安能识音,而可以乐移之乎」?
当时众人佥以为善。
吾嫌其说迂,然无以难之。
后推寻其意,殊不得尔也。
子游为武城宰,作弦歌以化民。
武城下邑,而犹化之以乐,故《传》曰:夫乐以关山川之风,以曜德于广远,风德以广之,风物以听之,修诗以咏之,修礼以节之。
又曰:「用之邦国焉,用之乡人焉」。
此非唯天子用乐明矣。
夫云集而龙兴,虎啸而风起,物之相感,有自然者,不可谓毋也。
胡笳吟动,马蹀而悲;
黄老之弹,婴儿起舞。
庶民之愚,愈于胡马与婴儿也。
何为不可以乐化之?
经又云:「敬其父则子说,其君则臣说,而说者以为各自其为君父之道,臣子乃说也」。
余谓不然,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
父虽不父,子不可以不子。
若君父不敬其为君父之道,则臣子便可以忿之邪?
此说不通矣。
吾为传,皆弗之从焉也(《古文孝经》日本国本)
中书谢译经院御筵状 北宋 · 沈遘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四、《西溪文集》卷七
诞圣当期,方荐南山之寿;
翻经演法,敢蕲西竺之祥。
胜事甫成,群灵胥庆。
发惠慈之流,加优觞豆之劝。
臣等参服宰司,预闻译义。
虽冀真乘之利,仰资难老之祺。
酣咏逾涯,饮服无斁。
太和院续建塔记嘉定三年春 南宋 · 朱著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四
圣天子御极之三十年,岁嘉定癸未春,被旨同知贡举
讫事奏名,客有踵门者,坐相目语予曰:「抚之新进士十有一人,而宜黄居四之一,前所希有。
岂其建塔之徵应乎」?
且喜且异,余盖未解也。
未几何,邑大夫程君有俊书来谂曰:「自仆诣治斯县,县不纲,罅当窒,蠹当剔,仆当兴,漫漶当振刷,县乃治。
朝冰暮蘖,左绳右度,以动此心。
凡一毫发惠利于人,赴之若弗及,而人以信考且阅月屡矣。
违道干誉,固平生之所甚戒。
维县之南有寺,寺有塔,曰太和,面直县庠。
相传曰文笔,建自绍兴壬戌,才六十有八祀,而塔辄坏。
戊辰以后阅四科,诏而奏名春官者寂无闻焉。
人心惊疑,士气思振,咸曰:『岂文笔未耸乎』?
故合词来请规复其旧。
因以委贡士德新、邑士刘炎、僧宗信、宗安、道灯、妙端,乃址乃筑,乃材乃石,乃陶乃冶,群力毕鸠,随喜响答。
其为费也三百万,县家实赞其成,而民不知。
其层也七,其高而尺也百三十,其中七宝、佛牙、舍利藏焉,其上石载国朝以来登科者姓字,释氏千号与俱,目曰千佛塔
规模巨丽,翚飞轮奂,视昔坚好,见者叹仰。
首事于壬午秋,而甫讫功。
南宫捷闻,有曰许君梦龄、涂君恢、万君开名联选中,则又曰:『文笔之应如是其速耶』。
尝考之,县治县庠宅山,来自兑,兑,金也。
塔挺立巽巳间,实居生养贪狼之位。
贪狼,斗魁也,实主聪明、文章、官职、孝义之事。
阴阳家之说诚多绪矣,而文笔之验信而不诬,幸为我志之」。
因书,始悟踵门者之语。
窃谓宜水黄山,一县宅胜,峰奇石异,连亘嶒峨,双溪汇流,环抱清彻,明秀所钟,发为人物。
异时论思有人,风宪有人,封驳有人,为监为郎有人,其伟节清标,凛凛如存,观风宣化,时亦不乏,凡以儒科奋者六十有七人。
况一塔之兴,辄复开祥,是亦可书也。
虽然,士方潜居约处,未得施用,涵育义理,周旋礼法。
及其仕而用也,自一身推之一家,而一乡,而天下,相观而善,风俗乃成,见之宦业,视古不愧。
南丰先生之记兴庠也,所谓正心修身为国家天下大务,在其进之审乎。
此则地灵人杰,又岂特今日之所观。
因其请不置,书以复之。
至若长夜灯光破闇,一方信向,用植福田,释氏所谓人天之果,不复详云。
嘉定三年春大中大夫权尚书刑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院修撰朱着记。
按:同治《宜黄县志》卷四五。(以上郭齐校点)
宇文融 宋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五、《太仓稊米集》卷四六
天下之祸必有所自起,善论事者不当罪其成祸之人,而当罪其始祸之人。
是以成祸者其罪小,始祸者其罪大,不可不辨也。
古人有言曰:「与其畜聚敛之臣,宁畜盗臣」。
人情岂固欲舍君子之名而蒙盗贼之称哉?
顾聚敛之臣本以逢君之欲,主意既合,非特阶以自售其身,往往因以致位卿相。
后之好进者,遂指掊克之计以为宰相捷涂,曰:「彼既以是而得之,吾何惮而不为哉」!
由是知成祸者为患于一时,而始祸者贻患于后世。
此始祸者其罪所以不得不大,成祸者其罪所以不得不小也。
开元之初明皇以励精之志奋然有为于天下。
当是之时,元老魁旧布列于朝,人主犹知有所尊惮焉。
及太平既久,淫侈日肆,财用困竭,国计艰短,言利之臣得以用事。
明皇始相宇文融,其后韦坚、杨慎矜,王鉷、杨国忠咸以言利进。
至岁裒缗钱万亿,为天子私藏以济横赐,卒使盗起兵兴,主迁势夺而不可救,惜哉!
德宗继肃、代丧乱之后,既相杨炎,作两税法,民力未及少纾,而太常博士陈京请借商钱,户部侍郎赵赞杜佑行借钱令。
民不胜冤,家若被盗,至市人相率遮邀宰相,泣诉于朝,曾不之恤。
裴延龄用事,益为天子增私藏,海内重困,天子不免播迁之患。
至宪宗时皇甫镈由聚敛勾剥为宰相,虽市道皆嗤之,卒使宪宗刚明果断之资不克有终,而其祸有甚于德宗焉。
是数子者皆操之术,蹑之踵,以取之位,如探囊而得物,则天下之祸吾固知其有所始矣。
初,明皇之策,张说尝数沮其谋。
乃诬告罪,帝发金吾兵园其第,几不免杀。
自是利一开,群奸相继而至矣。
至德宗之用裴延龄也,陆贽延龄侵削兆民,为天子取怨于下。
帝怒罢,亦几不免。
宪宗之时程异、皇甫以言财赋幸,俄得宰相
裴度三上书言不可。
帝不纳其言,用之不疑。
明皇不信张说之言而用宇文融,德宗不信陆贽之言而用裴延龄宪宗不信裴度之言而用皇甫镈也?
盖谀言利易餍主情,而忠谏谠议难回感听。
君子小人势不两立,小人进则君子退,其理然也。
宪宗即位,尝谓宰相李吉甫曰:「德宗播迁,谁实召乱」?
吉甫陈京、赵之事告之。
帝愤然曰:「京与真贼臣」!
宪宗闻暴敛之祸首于贼臣,未几复相皇甫镈,岂亦迫于国计,不得已而然欤?
乃知利易以摇其君,虽明皇之事,德宗之所闻,德宗之事,宪宗之所闻,而公然蹈其覆辙,亟于乱亡而不悔也。
唐自太宗之业废于后世,而取民之制日已滋广,两税之外,如盐铁、转运、铸钱、括田、榷利、借商、进奉、献助,靡所不至,其取之可谓极矣,其为报亦酷焉。
当时聚敛掊克之人不可胜数,而始作俑者盖起于
后人见以言利获宠取相位,皆翕然师之,因以陷其君于危亡。
然则论天下之祸而诛其首祸之人,非而谁欤?
九华扇赋 曹魏 · 曹植
 出处:全三国文 卷十四
昔吾先君常侍得幸汉桓帝赐尚方竹扇,不方不圆,其中结成文,名曰九华,故为此赋。其辞曰:
有神区之名,生不周之高岑。
渌水之素波,背玄涧之重深。
体虚畅以立干,播翠叶以成阴。
形五离而九折,篾氂解而缕分。
效虬龙之蜿蜒,法虹蜺之烟煴。
摅微妙以历时,结九层之华文。
尔乃浸以芷若,拂以江蓠。
摇以五香,濯以兰池
因形致好,不常厥仪。
方不应矩,圆不中规。
随皓腕以徐转,发惠风之微寒。
时气清以芳厉,纷飘动乎绮纨(《艺文类聚》六十九,《书钞》一百三十四,《御览》七百二)
宋东太一宫碑铭太平兴国八年三月 唐末宋初 · 扈蒙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宋东太乙宫碑铭》(正统道藏本)
建皇极,奉天统,稽茂典,崇明祀,斯圣人之能事也,惟我后得之;
斡玄化,僝鸿休,福蒸民,佑至德,斯元神之景贶也,惟皇宋受之。
于铄鸿祚,诞膺火德。
稽命历之成数,允谓昌期;
牧造化之全功,谅由真主。
肆我应运统天睿文英武大圣至明广孝皇帝乾符而御宇,宅坤载以开阶。
断鳌足以立四维,重张地纪;
龙图而画八卦,载炳人文。
謦欬而定寰中,拱揖而朝天下。
遂使蛮夷戎狄,皆趋于象阙之前;
僸佅兜离,合奏于宫悬之下。
鸿图巨业,愐万古以无阶;
睿化淳风,几一变而至道。
亦何必神游姑射,始洞其希夷;
岁在摄提,方称其开辟而已哉!
加以昭事天地,统和人神。
郊丘之盛礼继行,宇县之灵祠必葺。
乾坤以之交泰,风雨为之弗迷。
帝道式敷,颂声斯作。
由是万机多暇,逸礼咸修。
宣室问神,每凝情于秘箓;
灵台观象,思索隐于常文。
以为虞舜之纳于大麓也,则曰禋于六宗;
汉后之茂其丕构也,则曰祠于五畤。
礼神之道,从古攸然。
将与物以皆,必为民而祈福。
乃以太平兴国八年岁在协洽春三月,诏立太一宫于皇都之巽地,所以宅神灵而昭睿德也。
臣谨按《太史公书》云:「天神之贵者曰太一,太一之佐曰五帝」。
古者天子常以春秋祭太乙于东南郊,牲用太牢。
汉武帝既行之于前,而唐玄宗亦祠之于后。
其礼亚二郊之祀,其位次两仪之坛。
夫如是则崇重威灵,从可知矣。
又闻诸阴阳家流云,太乙之神,其类非一。
则有君棋、臣棋之号,大游、小游之名。
或则司水旱之权,或则主兵荒之沴。
唯五福太乙,上循五宫,下视九土,所至则民皆富寿,所临则岁必丰穰。
《诗》谓「百凶」,以之而不作;
《书》云「五福」,由之而必臻。
盖七曜之岁星,四时之春令也。
则知历代英主,前朝旧章,尊而祀之,良有以也。
先是日官奏议,方士献言,且云五福之以躔,当莅四宫之分野,况将去辽碣之弊俗,抚吴越之旧封,请就彼方,预修灵宇。
殊不知圣人与二仪合德,天子以四海为家,惟万乘之所都,即百神之俱会。
矧乃房心列象,实上帝之明堂;
梁宋名区,盖中原之福地。
就开仙馆,必叶灵心。
圣上先天弗违,事神如在,亦将复泰畤、甘泉之故事,蹈回中、脽上之前规。
于是诏大匠以计功,辍近臣而祇事,卜兹胜地,创是新宫。
逮其视成,固不𠎝素。
观其壮丽也,则崇墉屹屹,百雉冈连;
峻宇眈眈,千楹洞启。
广闬遥吞于阊阖,飞甍上轧于昭回。
金殿八隅,朝阳烂其丹碧;
瑶坛三袭,夕露缀其珠玑。
实天外之蕊宫,乃海中之蓬岛也。
观其象设也,则瑰姿温润,宝座荧煌。
秋月如圭,莹其杂佩;
晨霞似火,贲乃长裾。
搴彩雾以为旗,揭彤云而作盖。
群仙列侍,还如校籍之时;
众圣咸归,宛似朝元之处。
其或霓旌绛节,拥风驭以聿来;
湘瑟缑笙,导云车而昭格。
则必天香馥郁,远散于神州;
仙乐凄清,旁闻于甸。
盛矣哉,其灵应也如是!
亦何假竹宫望拜,始迓其神光;
嵩岳登封,方隆于圣运者哉!
甲申岁秋八月,皇帝发宸衷,备法驾,乘凤辇,建鸾旂,亲诣斯宫,曲尽其礼。
是日也,千乘万骑,如霆如雷。
干旄貔虎之士,森武卫于外;
簪缨鸳鹭之列,陪礼容于内。
十神以之咸秩,万祐于是来臻。
盖毖祀之克诚,感明灵之幽赞。
寻又诏选十洲之羽客,洎中禁之贵臣,共禀规程,同为监护。
每岁以三元令节,四序良辰,备清醮于仙坛,祷鸿禧于福祚。
夫如是,则万寿千龄之庆,允辑于皇家;
五风十雨之期,不𠎝于岁候。
斯盖天有成命,运丁嘉会,将以保瑶图于亿载,茂玉叶于千枝。
不然,则何以感穹旻之降祥,受神祇之储祉也如是哉!
宜刊翠琰,用纪玄功。
铭曰:
惟皇抚运,钦若玄造。
则天之明,奉天之道。
法古御今,凌轩铄皞。
是曰丕图,永安大宝
惟天阴骘,万象攸尊。
健行不息,高明不言。
生成物类,宰制人元。
夫如是者,必有司存。
司存伊何,太乙居大。
上履霄极,俯观寰海。
惟福是储,惟人所在。
实金阙之元辅,乃玉皇之冢宰
其神不测,其道惟几。
静执玄化,高居紫微。
鸿休露洒,景福烟霏。
叶人时之玉烛,应天象之璇玑。
位冠九宫,环循八极。
恩厚福谦,仁深辅德。
彼偏方之陋俗兮,非神所宅;
中区之正位兮,繄神是格。
矧新宫兮云搆,复正殿兮烟开。
广庭兮䆗窱,高榭兮崔嵬。
伫霓裳兮可接,俟云軿兮肯来。
响禳祈于万祀,福苍黔于九垓。
扇赋 北宋 · 吴淑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事类赋》卷一四
伊彼纨扇,居然可珍。
象明月以常满,发惠风而愈新。
或以纪羊孚之雪,或以书柳恽之云。
王莽之屏面,思梁冀之拥身。
则有介子辞禄,何植居贫。
张敷缠哀于丧母,黄香显名于侍亲。
涂修反影,丁缓漆轮。
彦回障日,诸葛挥军。
或画以秦女,或遗之买臣
谢安袁宏之辩,王导元规之尘。
若夫太子同心之奇,班氏合欢之制,曹植之宝九华,湘东之题八字,羊欣不书而偃蹇,子显一挥而傲睨。
制自武王,禁于晋帝,大见扶南,长闻汉世。
至若逸少六角,飞燕七华,傅咸之矜狗脊,少千之持象牙。
伯仁而障面,目温峤以披纱。
尔其执以摇风,用之逐暑,号彼莫难,饰其云母。
武王救暍以迟留,顾荣挥阵而容与。
至于尧厨翣脯,中宿蒲葵,五明靡丽,单精奇。
绿沉之于紫绀,木兰之与桃枝
将军当夏而不操,京兆走马而犹持。
吴猛渡江而画水,范晔系狱而题诗。
或羽翮有损少之叹,或箧笥有弃捐之悲。
又闻佳晋宫之卞女,表商宗之雊雉,何戢之玩蝉雀,文奂之图山水。
三伏而迎九秋,功无与比。
五台山清凉寺 盛唐 · 李邕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六十四
上尊王之分护大千也。
甘露以洒之。
慈云以覆之。
香风以熏之。
惠日以暖之。
忽恍乎无相之体。
通洞乎有形之类。
演正法。
降毒龙。
在清凉之山。
苑经行之地。
其山也。
左溟渤。
孟津
恒岳揭其前。
阴山屋其后。
五峰对耸。
四望崇崇。
蓄阴阳之神秀。
含造化之奇特。
每至丹霄出日。
俯拍云霞。
清汉无波。
下看星月。
可以侔鹫岭
可以辟莲宫。
在炎汉时
卜中箭领。
用肇造我清凉寺
北齐时
以八州租税。
食我缁徒焉。
历代帝王
莫不崇饰。
洎我唐开元天宝圣文神武应道皇帝。
丕宏妙教。
大阐元宗
渥泽浸而恒河流。
景福烝而铁山固。
仍复旧号。
祗以修先。
长安年中敕国师德感供以幡花。
文殊应见于代。
具大神变。
发大光明。
俨兮似或存。
倏兮无处所。
凡厥稽首。
咸怀欣怿。
傍顾此身。
尽在光影。
其毕弃咎。
乃罔不休。
示立诸相而无所立。
广度偫生而无所度。
非大圣至神覆护。
其孰能如此者欤。
夫其清凉之为状也。
壮矣丽矣。
高矣博矣。
靡可得而详矣。
赫奕奕而烛地。
崒巍巍而翊天。
寒暑隔阂于檐楣。
雷风击薄于轩牖。
星楼月殿。
凭林跨谷。
香窟花堂。
枕峰卧岭。
尊颜有睟。
像设无声。
观之者发惠兴敬
居之者应如而合道。
天花覆地。
积雪交辉。
梵响乘虚。
远山相答。
珍木灵草。
仰施而纷荣。
神钟异香。
降祥而闻听。
凄风烈烈。
谁辨冬春。
奔溜潺潺。
不知晨暮。
经所谓吉祥之宅。
岂虚也哉。
开元二十有八载
之元女曰永穆公主。
银汉炳灵。
琼娥耀质。
发我上愿。
归乎大雄。
爰舍金钱。
聿崇妙力。
奉为皇帝恭造净土诸像。
钦铸铜钟一。
骈之以七宝。
合之以三金
影摇安乐之界。
声震阎浮之国。
是以涤除烦恼。
足以开鉴聋盲。
沙门清白怀忠。
置陈于禅林之院。
树法幢以供之。
声梵乐以安之。
惟时孟秋月望。
庆云出山。
西北圆光。
五百馀丈。
有万菩萨。
同见其间。
前后感应。
不可遽数。
意者其福我圣君乎。
天宝七载。
贵妃银青光禄大夫宏农县开国男上柱国鸿胪卿杨⿰(舍舌)
奉为圣主写一切经五千四十八卷。
般若四教天台疏论二千卷。
俾镇寺焉。
海墨树笔。
纸花书。
密藏妙论。
千章万品。
置之以宝案。
盛之以玉箱。
上褫祐于君亲。
下泽润于黔庶。
善夫上座昙财寺主神庆都维那智诜
入妙觉海
登大空山。
大德忠翰智空昙开如岸。
玉宝先觉。
莲花不染。
高僧清超净法云光庭观。
谷荫禅枝。
岩栖戒叶。
并鸾凤比德。
龙象叶心。
岂即旧而增修。
亦惟新而超构。
备致灵应
彰邑郡。
以为智德斯遗。
靡筹称谓。
句偈不忘。
式图刊勒。
敢承前矩。
强述斯文。
铭曰。
天作五山兮实曰五台
山上出泉兮有龙为灾。
大圣煦妪兮戢毒徘徊。
西南其刹。
赫赫枚枚。
翠微之上兮崒崛崔嵬。
金容月满兮宝座莲开。
祈我圣皇兮其至矣哉。
以感以通兮为祉为福。
前际后际兮无去无来。
再论兰州等地状元祐元年七月七日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五、《栾城集》卷三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八二、《太平治迹统类》卷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臣近于六月二十八日奏以西使入界,恐必有讲和请地之议。
乞因此时举兰州及安疆、米脂五寨地弃而与之,安边息民,为社稷之计。
见今西使已到,窃闻执政大臣弃守之论尚未坚决。
臣窃见皇帝陛下登极以来,夏国虽屡遣使,而疆埸之事初不自言。
度其狡心,盖知朝廷厌兵,是以确然不请,欲使此议发自朝廷,得以为重。
朝廷深觉其意,忍而不与,情得势穷,始来请命。
今若又不许,遣其来使徒手而归,一失此机,必为后悔。
彼若点集兵马,屯聚境上,许之则畏兵而与,不复为恩;
不许则边衅一开,祸难无已。
间不容发,正在此时,不可失也。
臣又闻昔日取兰州五寨地,本非先帝圣意。
先帝始议取灵武内臣李宪畏懦不敢前去,遂以兵取兰州
先帝始议取横山帅臣沈括、种谔之徒不能遵奉圣略,遂以兵取五寨。
此二者皆由将吏不职,意欲邀功免罪,而先帝之意本则不然。
其后元丰六年夏国遣使请罪。
先帝嘉其恭顺,为敕边吏,禁止侵掠。
既又遣使谢恩,请复疆土,先帝仍为指挥保安军宥州议立疆界。
因循未定,而先帝奄弃万国,遂以至今。
由此言之,兰州五寨,取之则非先帝本心,弃之则出先帝遗意。
今议者不深究本末,妄立坚守之议,苟避弃地之名,不度民力,不为国计,其意止欲私己自便,非社稷之利也。
臣又闻议者或谓弃守皆不免用兵,弃则用兵必迟,守则用兵必速,迟速之间,利害不远,若遂以地与之,恐非得计。
臣闻圣人应变之机,正在迟速之际。
但使事变稍缓,则吾得算已多。
昔汉文、景之世,吴王濞内怀不轨,称病不朝,积财养士,谋乱天下。
文帝专务含养,置而不问,加赐几杖,恩礼日隆。
虽包藏祸心,而仁泽浸渍,终不能发。
景帝晁错之谋,欲因其有罪,削其郡县。
以为削之亦反,不削亦反;
削之则反疾而祸小,不削则反迟而祸大。
削书一下,七国尽反。
至使景帝发天下之兵,遣三十六将,仅而破之。
议者若不究利害之浅深,较祸福之轻重,则文帝隐忍不决,近于柔仁;
景帝刚断必行,近于强毅。
然而如文帝之计,祸发既迟,可以徐为备禦
稍经岁月,变故自生,以渐制之,势无不可。
虽有十,亦何能为?
景帝之计,祸发既速,未及旋踵,已至交兵。
锋刃既接,胜负难保,社稷之命,决于一日。
虽食晁错之肉,何益于事?
今者,欲弃之策与文帝同,而欲守之谋与景帝类。
臣乞宣谕执政,欲弃者理直而祸缓,欲守者理曲而祸速。
曲直迟速孰为利害?
况今日之事,主上妙年,母后听断。
将帅吏士,恩情未接。
兵交之日,谁使效命?
若其羽书沓至,胜负纷然,临机决断,谁任其责?
惟乞圣慈以此反覆深虑,早赐裁断,无使西戎别致猖狂,坚守之议,皆不得其便,则天下幸甚。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颍滨遗老传上崇宁五年九月1099年闰9月8日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八、《栾城后集》卷一二、《名臣碑传琬琰集》下集卷一一、《永乐大典》卷二三九八 创作地点:广东省河源市龙川县
颍滨遗老姓苏氏名辙字子由
父曰眉山先生,隐居不出,老而以文名天下,天下所谓老苏者也。
欧阳文忠公以文章独步当世,见先生而叹曰:「予阅文士多矣,独喜尹师鲁、石守道,然意常有所未足。
今见君之文,予意足矣」!
先生既不用于世,有子轼、辙,以所学授之曰:「是庶几能明吾学者」。
母成国太夫人程氏,亦好读书,明识过人,志节凛然。
每语其家人:「二子必不负吾志」。
年十九举进士,释褐。
二十三举直言,仁宗亲策之于廷。
时上春秋高,始倦于勤。
因所问,极言得失,曰:「陛下即位三十馀年矣,平居静虑,亦尝有忧于此乎?
无忧于此乎?
臣伏读制策,陛下既有忧惧之言矣,然臣愚不敏,窃意陛下有其言矣,未有其实也。
往者宝元庆历之间,西羌作难,陛下昼不安坐,夜不安席。
天下皆谓陛下忧惧小心如周文王
然自西方解兵,陛下弃置忧惧之心二十年矣。
古之圣人无事则深忧,有事则不惧。
夫无事而深忧者,所以为有事之不惧也。
今陛下无事则不忧,有事则大惧。
臣以为忧乐之节易矣!
臣疏远小臣,闻之道路,不知信否。
近岁以来,宫中贵姬至以千数,歌舞饮酒,优笑无度。
坐朝不闻咨谟,便殿无所顾问。
三代之衰,汉、唐之季,女宠之害,陛下亦知之矣。
久而不止,百蠹将由之而出。
内则蛊惑之所污,以伤和伐性;
外则私谒之所乱,以败政害事。
陛下无谓好色于内不害外事也。
今海内穷困,生民愁苦,而宫中好赐不为限极;
所欲则给,不问有无。
司会不敢争,大臣不敢谏,执契持敕,迅若兵火。
国家内有养士、养兵之费,外有北狄、西戎之奉,陛下又自为一阱,以耗其遗馀。
臣恐陛下以此得谤,而民心不归也」。
策入,自谓必见黜,然考官司马君实第以三等。
范景仁难之,蔡君谟曰:「吾三司使也,司会之言,吾愧之而不敢怨」。
胡武平以为不逊,力请黜之。
上不许,曰:「以直言召入,而以直弃之,天下谓我何」?
宰相不得已,寘之下第,除商州军事推官
知制诰王介甫意其右宰相专攻人主,比之谷永,不肯撰词。
宰相韩魏公哂曰:「此人策语,谓宰相不足用,欲得娄师德、郝处俊而用之,尚以谷永疑之乎」?
知制诰沈文通亦考官也,知其不然,故文通当制,有爱君之言。
谏官杨乐道见上曰:「苏辙,臣所荐也。
陛下赦其狂直而收之,盛德之事也,乞宣付史馆」。
上悦从之。
是时先君被命修礼书,而兄子瞻签书凤翔判官,傍无侍子,乃奏乞养亲三年。
子瞻解还,始求为大名推官
逾年,先君捐馆舍。
及除丧,神宗嗣位,既三年矣,求治甚急。
以书言事,即日召对延和殿。
王介甫新得幸,以执政三司条例,上以为之属,不敢辞。
介甫急于财利而不知本,吕惠卿为之谋主,议事多牾。
一日,介甫出一卷书,曰:「此青苗法也,诸君熟议之,有不便以告,勿疑」。
他日,告之曰:「以钱贷民,使出息二分,本以救民之困,非为利也。
然出纳之际,吏缘为奸,虽有法不能禁。
钱入民手,虽良民不免非理费用,及其纳钱,富民不免违限。
如此则鞭箠必用,州县事不胜烦矣!
唐刘晏掌国计,未尝有所假贷。
有尤之者,曰:『使民侥倖得钱,非国之福;
使吏倚法督责,非民之便。
吾虽未尝假贷,而四方丰凶贵贱,知之未尝逾时。
有贱必籴,有贵必粜。
以此四方无甚贵甚贱之病,安用贷为』?
晏之所言,则汉常平法耳。
今此法见在而患不修,公诚有意于民,举而行之,刘晏之功可立俟也」。
介甫曰:「君言有理,当徐议行之。
后有异论,幸勿相外也」。
自此逾月不言青苗。
河北转运判官王广廉召议事,广廉尝奏乞度僧牒数千道为本钱,行陕西漕司,私行青苗法,春散秋敛,与介甫意合,即请而施之河北
自此青苗法遂行于四方。
初,陈阳叔以枢密副使介甫共事,二人操术不同,介甫所唱,阳叔不深和也。
既召谢卿材、侯叔献、陈知俭、王广廉、王子韶、程颢、庐秉、王汝翼等八人,欲遣之四方,搜访遗利。
中外传笑,知所遣必生事迎合,然莫敢言者。
求见阳叔,阳叔逆问:「君独来见,何也」?
对曰:「有疑,欲问公耳。
近日召八人者欲遣往诸路,不审公既知利害所在,事有名件,而使往案实之耶;
其亦未知其实,漫遣出外,网捕诸事也」?
阳叔曰:「君意谓如何」?
对曰:「昔嘉祐末,遣使宽恤诸路,事无所指,行者各务生事。
既还奏,例多难行,为天下笑。
今何以异此」?
阳叔曰:「吾昔奉敕看详宽恤等事,如范尧夫辈所请多中理」。
对曰:「今所遣如尧夫者有几」?
阳叔曰:「所遣果贤,将不肯行,君无过忧」。
对曰:「公诚知遣使之不便,而恃遣者之不行,何如」?
阳叔曰:「君姑退,得徐思之」。
后数日,阳叔召属官于密院,言曰:「上即位之初,命天下监司具本路利害以闻,至今未上。
今当遣使,宜得此以议。
可草一劄子,乞催之」。
惠卿觉非其党中意,不乐,漫具草,无益也。
知力不能救,以书抵介甫、阳叔,指陈其决不可者,且请补外,介甫大怒,将见加以罪。
阳叔止之,奏除河南推官
张文定淮阳,以学官见辟,从之三年,授齐州掌书记
复三年,改著作佐郎,复从文定签书南京判官
居二年,子瞻以诗得罪,从坐,谪监筠州盐酒税,五年不得调。
平生好读《诗》、《春秋》,病先儒多失其旨,欲更为之传。
《老子》书与佛法大类,而世不知,亦欲为之注。
司马迁作《史记》,记五帝三代,不务推本《诗》、《书》、《春秋》,而以世俗杂说乱之,记战国事多断缺不完,欲更为古史。
功未及究,移知歙绩溪,始至而奉神宗遗制。
居半年,除秘书省校书郎
明年,至京师,除右司谏。
宣仁后临朝,用司马君实、吕晦叔等,欲革弊事。
旧相蔡确、韩缜、枢密使章惇皆在位,窥伺得失,中外忧之。
言曰:「先帝临御仅二十年,厉精政事,变更法度,将以力致太平,追复三代。
是以擢任臣庶,多自小臣致位公相
用人之速,近世无与比者。
究观圣意,本欲求贤自助,以利安生民,为社稷长久之计。
岂欲使左右大臣媮合茍容,出入唯唯,危而不持,颠而不扶,窃取利禄以养妻子而已哉?
然自法行以来,民力凋弊,海内愁怨。
先帝晚年寝疾弥留,照知前事之失,亲发德音,将洗心自新,以合天意,而此志不遂,奄弃万国。
天下闻之,知前日弊事,皆先帝之所欲改,思慕圣德,继之以泣。
是以皇帝践祚,圣母临政,奉承遗旨,罢导洛,废市易,损青苗,止助役,宽保甲,免买马,放城池之役,复茶、盐、铁之旧,黜吴居厚、吕孝廉、宋用臣、贾青、王子京、张诚一、吕嘉问、蹇周辅等。
命令所至,细民鼓舞相贺。
臣愚不知朝廷以为凡此谁之罪也?
上则大臣蔽塞聪明,逢君之恶;
下则小臣贪冒荣利,奔竞无耻。
二者均皆有罪,则大臣以任重责重,小臣以任轻责轻,虽三尺童子所共知也。
今朝廷既已罢黜小臣,至于大臣,则因而任之,将复使燮和阴阳,陶冶民物,臣窃惑矣。
窃惟朝廷之意,将以体貌大臣,待其愧耻自去,以全国体。
自山陵以后,犹偃然在职,不肯引咎辞位以谢天下。
谨案等受恩最深,任事最久,据位最尊,获罪最重,而有腼面目,曾不知愧。
等诚以昔之所行为是耶,则今日安得不争?
以昔之所行为非耶,则昔日安得不言?
穷究其心,所以安而不去者,盖以为是皆先帝所为,而非吾过也。
夫为大臣,忘君徇己,不以身任罪戾,而归咎先帝,不忠不孝,宁有过此?
臣窃不忍千载之后书之简策,大臣既自处无过之地,则先帝独被恶名,此臣所以痛心疾首,当食不饱,至于涕泗之横流也。
陛下何不正其罪名,上以为先帝分谤,下以慰臣子之意。
今独以法绳治小臣,而置等,大则无以显扬圣考之遗意,小则无以安反侧之心。
故臣窃谓大臣诚退,则小臣非建议造事之人,可一切不治,使得革面从君,竭力自效,以洗前恶。
伏乞出臣此章,宣示等,使自处进退之分,臣虽万死不恨也」。
三人竟皆逐去,然卒不以其前后反覆归咎先帝罪之,世以为恨。
吕惠卿始谄事介甫,倡行虐政,以害天下。
其后势钧力抗,则倾陷介甫,甚于仇雠,世尤恶之。
惠卿自知罪大,乞宫观自便,不预贬窜。
具疏其奸,请加深谴。
乃以散官安置建州,天下韪之。
司马君实既以清德雅望专任朝政,然其为人不达吏事。
知雇役之害,欲复行差役,不知差雇之弊其实相半
讲之未详,而欲一旦复之,民始闻而喜,徐而疑惧,君实不信也。
王介甫以其私说为《诗》、《书》、《新义》,以考试天下士,学者病之。
君实改为新格,而势亦难行。
方议未定,言:「自罢差役,至今仅二十年,吏民皆未习惯。
况役法关涉众事,根牙磐错,行之徐缓,乃得审详。
若不穷究首尾,匆遽便行,恐既行之后,别生诸弊。
今州县役钱,例有积年宽剩,大约足支数年。
若且依旧雇役,尽今年而止,催督有司审议差役,趁今成法,来年役使乡户。
但使既行之后,无复人言,则进退皆便」。
又言:「进士来年秋试,日月无几,而议不时决,传闻四方,不免惶惑。
诗赋虽号小技,而比次声律,用功不浅。
至于治经,诵读讲解,尤不可轻易,要之来年皆未可施行。
欲乞先降指挥来年科场一切如旧;
惟经义兼取注疏及诸家议论,或出己见,不专用王氏学,仍罢律义。
令天下举人知有定论,一意为学,以待选试。
然后徐议元祐五年以后科举格式,未为晚也」。
众皆以为便,而君实始不悦矣。
是岁上将亲飨明堂,言曰:「三代常祀:一岁九祭天,再祭地,皆天子亲之。
故于其祭也,或祭昊天,或祭五天,或独祭一天,或祭皇地祇,或祭神州地祇,要于一岁而亲祀必遍。
降及近世,岁之常祀,皆有司摄事,三岁而后一亲祀。
亲祀之疏数,古今之变相远如此。
然则其礼之不同,盖亦其势然也。
谨按国朝旧典:冬至圜丘,必兼飨天地,从祀百神。
若其有故,不祀圜丘,别行他礼,或大雩于南郊,或大飨于明堂,或恭谢于大庆,皆用圜丘礼乐神位,其意以为皇帝不可以三年而不亲祀天地百神故也。
臣窃见皇祐明堂遵用此法,最为得礼。
自皇祐以后,凡祀明堂,或用郑氏说,独祀五天帝,或用王氏说,独祀昊天上帝。
虽于古学各有援据,而考之国朝之旧,则为失当。
盖儒者泥古而不知今,以天子每岁遍祀之仪,而议皇帝三年亲祀之礼,是以若此其疏也。
今者皇帝陛下对越天命,逾年即位,将以九月有事于明堂,义当并见天地,遍礼百神,躬荐诚心,以格灵贶。
臣恐有司不达礼意,以古非今,执王、郑偏说以乱本朝大典。
夫礼沿人情,人情所安,天意必顺。
今皇帝陛下始亲祠事,而天地百神无不咸秩,岂不俯合人情、仰符天意?
臣愚欲乞明诏礼官今秋明堂用皇祐明堂典礼,庶几精诚陟降,溥及上下」。
时大臣多牵于旧学,不达时变。
奏入,不报。
以为周礼一岁遍祭天地,皆人主亲行,故郊丘有南北,礼乐有同异。
汉、唐以来,礼文日盛,费用日广,事与古异,故一岁遍祀不可复行。
唐明皇天宝初,始定三岁一亲郊,于致斋之日,先享太清宫,次享太庙,然后合祭天地,从祀百神。
所以然者,盖谓三年一次大礼,若又不遍,则于人情有所不安。
至于遍祭之礼,已自差官摄事,未尝少废。
此近世变礼,非复三代之旧,而议者欲以三代遗文参乱其间,失之远矣!
至七年,上将亲郊,备位政府,乃与诸公共伸前议,合祭天地,识者以为当。
初,神宗以夏国内乱,用兵攻讨。
熙河路增置兰州,于延安路增置安疆、米脂等五寨。
至此,夏国虽屡遣使,而未职贡。
二年,夏始来贺登极,使还未出境,又遣使入界。
朝廷知其有请地之意,然大臣议弃守未决。
言曰:「顷者,西人虽至,而疆埸之事初不自言。
度其狡心,盖知朝廷厌兵,然不请,欲使此议发自朝廷,得以为重。
朝廷深觉其意,忍而不予,情得势穷,始来请命。
今若又不许,使其来使徒手而归,一失此机,必为后悔。
彼若点集兵马,屯聚境上。
许之则畏兵而予,不复为恩;
不予则边衅一开,祸难无已。
间不容发,正在此时,不可失也。
今议者不深究利害,妄立坚守之议,苟避弃地之名,不度民力,不为国计,其意止欲私己自便,非社稷之计也。
臣又闻议者或谓弃守皆不免用兵,弃则用兵必迟,守则用兵必速,迟速之间,利害不远,若遂以地予之,恐非得计。
臣闻圣人应变之机,正在迟速之际,但使事变稍缓,则吾得算已多。
昔汉文、景之世,吴王濞内怀不轨,称病不朝,积财养兵,谋乱天下。
文帝专务含养,置而不问,加赐几杖,恩礼日隆。
虽包藏祸心,而仁泽浸渍,终不能发。
景帝晁错之谋,欲因其有罪,削其郡县。
以为削之亦反,不削亦反;
削之则反疾而祸小,不削则反迟而祸大。
削书一下,七国尽反。
至使景帝发天下兵,遣三十六将,仅而破之。
议者若不计利害之浅深,较祸福之轻重,则文帝隐忍不决,近于柔仁;
景帝刚断必行,近于强毅。
然而如文帝之计,祸发既迟,可以徐为备禦
稍经岁月,变故自生;
以渐制之,势无不可。
景帝之计,祸发既速,未及旋踵,已至交兵;
锋刃既接,胜负难保;
社稷之命,决于一日。
虽食晁错之肉,何益于事?
今者欲弃之策与文帝同,而欲守之计与景帝类,臣乞宣喻执政,欲弃者理直而祸缓,欲守者理曲而祸速。
曲直迟速,孰为利害?
况今日之事,主上妙年,母后听断,将帅吏士,恩情未接,兵交之日,谁使效命?
若其羽书沓至,胜负纷然,临机决断,谁任其责?
惟乞圣心以此反覆思虑,早赐裁断,无使西戎别致猖狂,弃守之议皆不得其便」。
于是朝廷许还五寨,夏人遂服。
起居郎,为中书舍人
时朝廷起文潞公于既老,以太师平章军国重事
初,元丰中河决大吴,先帝知故道不可复还,因导之北流,水性已顺,惟河道未深,堤防未立,岁有决隘之患,本非深害也。
至此,诸公皆未究悉河事,而潞公欲以河为重事中书侍郎吕微仲枢密副使安厚卿从而和之。
始谓河西北流入泊淀,久必淤浅,异日或从北界入海,则河朔无以禦狄。
故三人力主回河之计,诸公莫能夺。
吕晦叔时为中书相间见问曰:「公自视智勇孰与先帝?
势力隆重能鼓舞天下孰与先帝」?
晦叔惊曰:「君何言欤」?
对曰:「河决而北,自先帝不能回,而诸公欲回之,是自谓智勇势力过先也。
且河决自元丰,导之北流亦自元丰,是非得失今日无所预。
诸公不因其旧而修其未完,乃欲取而回之,其为力也难,而其为责也重矣」!
晦叔唯唯,曰:「当与诸公筹之」。
既而回河之议纷纷而起,晦叔亦以病没。
户部侍郎,尝因转对,言曰:「财赋之原,出于四方,而委于中都
故善为国者,藏之于民,其次藏之州郡。
州郡有馀,则转运司常足;
转运司既足,则户部不困。
唐制:天下赋税,其一上供,其一送使,其一留州。
比之于今,上供之数可谓少矣。
然每有缓急,王命一出,舟车相衔,大事以济。
祖宗以来,法制虽殊,而诸道畜藏之计,犹极丰厚。
是以敛散及时,纵舍由己,利柄所在,所为必成。
自熙宁以来,言利之臣不知本末之术,欲求富国,而先困转运司
转运司既困,则上供不继;
上供不继,而户部亦惫矣。
两司既困,故内帑别藏虽积如丘山,而委为朽壤,无益于算。
故臣愿举近岁朝廷无名封桩之物,归之转运司
盖禁军阙额与差出衣粮,清汴水脚与外江纲船之类,一经擘画,例皆封桩。
夫阙额禁军,寻当以例物招置,而出军衣粮,罢此给彼,初无封桩之理。
至于清汴水脚虽减于旧,而洛口费用,实倍于前。
外江纲船虽不打造,而雇船运粮,其费特甚。
重复刻剥,何以能堪?
故臣谓诸如此比,当一切罢去。
况祖宗故事,未尝有此。
但有司固执近事,不肯除去。
惟陛下断而与之,则转运司利柄稍复,而户部亦有赖矣」。
朝廷重违近制,卒不能改。
寻又言:「臣谨以祖宗故事考今日本部所行,体例不同,利害相远,恐合随事措置,以塞弊原。
谨昧死具三弊以闻:其一曰分河渠案以为都水监,其二曰分胄案以为军器监,其三曰分修造案以为将作监
三监皆隶工部,则本部所专,其馀无几,出纳损益,制在他司。
顷者,司马光秉政,知其为害,尝使本部收揽诸司利权。
当时所收,不得其要,至今三案犹为他司所擅,深可惜也。
祖宗参酌古今之宜,建立三司,所领天下事几至大半,权任之重,非他司比。
推原其意,非以私三司也。
事权分则财利散,虽欲求富,其道无由。
盖国之有财,犹人之有饮食。
饮食之道,当使口司出纳,而腹制多寡,然后分布气血,以养百骸。
耳目得之以为明,手足赖之以为力。
若不专任口腹,而使手足耳目得分治之,则虽欲求一饱不可得矣,而况于安且寿乎!
户部之在朝廷,犹口腹也,而使他司分治其事,何以异此?
自数十年以来,群臣不明祖宗之意,每因一事不举,辄以三司旧职分建他司。
利权一分,用财无艺。
他司以办事为效,则不恤财之有无;
户部以给财为功,则不问事之当否。
彼此各营一职,其势不复相知。
虽使户部得才智之臣,终亦无益。
能否同病,府库卒空。
今不早救,后患必甚。
嘉祐中京师频岁大水,大臣始取河渠案置都水监
置监以来,比之旧案,所补何事?
而大不便者,河北外监丞侵夺转运司职事。
转运司之领河事也,郡之诸埽,埽之吏兵、储蓄,无事则分,有事则合。
水之所向,诸埽趋之,吏兵得以并功,储蓄得以并用。
故事作之日,无暴敛伤财之患;
事定之后,徐补其阙,两无所妨。
自有监丞,据法责成,缓急之际,诸埽不相为用,而转运司不胜其弊矣。
工部都水监户部之害一也。
先帝一新官制,并建六曹,随曹付事。
三司故事,多隶工曹,名虽近正,而实非利。
昔胄案所掌,今内为军器监而上隶工部,外为都作院而上隶提刑司
欲有兴作,户部不得与议。
访闻河北道近岁为羊浑脱动以千计。
浑脱之用,必军行乏水,过渡无船,然后须之。
而其为物,稍经岁月,必至蠹败。
朝廷无出兵之计,而有司营职,不顾利害,至使公私应副,亏财害物。
若专在转运司,必不至此。
工部都作院户部之害二也。
修造案掌百工之事,事有缓急,物有利害,皆得专之。
工部以办职为事,则缓急利害谁当议之?
朝廷近以箔场竹箔积久损烂,创令出卖,上下皆以为当。
指挥未几,复以诸处营造岁有料制,遂令般运堆积,以破出卖之计。
臣不知将作见工几何,一岁所用几何,取此积彼,未用之间,有无损败,而遂为此计。
本部虽知不便,而以工部之事,不敢复言。
工部将作监户部之害三也。
凡事之类此者多矣,臣不能遍举也。
故愿明诏有司,罢外水监丞,举河北河事及诸路都作院皆归转运司
至于都水军器、将作三监皆兼隶户部,使定其事之可否,裁其费之多少。
工部任其功之良苦,程其作之迟速。
茍可否多少在户部,则伤财害民,户部无所逃其责矣;
茍良苦迟速在工部,则败事乏用,工部无所辞其谴矣。
利出于一,而后天下贫富可责之户部矣」。
朝廷以为然,从之,惟都水监仍旧。
自为中书舍人,与范子功、刘贡父同详定六曹条例。
子功吏部
元丰所定吏额,主者苟悦群吏,比旧额几数倍。
朝廷患之,命量事裁减,已再上再却矣。
子功奉使兼领其事。
吏有白中孚者,进曰:「吏额不难定也。
昔之流内铨,今侍郎左选也。
事之烦剧,莫过此矣。
昔铨吏止十数,而今左选吏至数十。
事不加旧而用吏至数倍,何也?
昔无重法重禄,吏通赇赂,则不欲人多以分所得。
今行重法给重禄,赇赂比旧为少,则不忌人多,而幸于少事,此吏额多少之大情也。
旧法:日生事以难易分七等,重者至一分,轻者至一釐以下,积若干分而为一人。
今若取逐司两月事,定其分数,则吏额多少之限无所逃矣」。
以其言遍问属官,皆莫应。
李之仪对曰:「是诚可为也」。
即与之仪议之曰:「此群吏身计所系也。
若以分数为人数,必大有所损,将大致纷诉,虽朝廷亦将不能守」。
乃具以白宰执,请据实立额,俟吏之年满转出,或事故死亡者勿补,及额而止,不过十年,羡额当尽。
功虽稍缓,而见吏知非身患,不复怨矣。
诸公以为然,遂申尚书省,取诸司两月生事。
诸司吏皆疑惧,莫肯供。
再申,乞榜诸司,使知所立额,俟它日见阙不补,非法行之日即有减损也。
榜出,文字即具。
至是成书,以申三省。
左仆射吕微仲大喜,欲攘以为己功。
以问三省吏,皆莫晓。
诸司吏任永寿者,颇知其意。
微仲悦之,于尚书省创吏额房,使永寿与三省吏数人典之。
小人无远虑而急于功利,即背前约,以立额日裁损吏员,复以好恶改易诸吏局次(凡近下吏人,恶为上名所压者,即为拨出上名于他司;闲慢司分欲入要地者,即自寺监拨入省曹之类是也。)
凡奏上行下,皆微仲专之,不复经三省。
法出,中外汹汹,微仲既为御史所攻,永寿亦以恣横赃污,以徒罪刺配。
久之,微仲知众不伏,乃使左右司再加详定,略依本议行下。
子瞻翰林学士出知馀杭,朝廷即命代为学士
寻又兼权吏部尚书
未几奉使契丹
虏以其侍读学士师儒馆伴。
师儒稍读书,能道先君及子瞻所为文,曰:「恨未见公全集」。
然亦能诵《服伏苓赋》等,虏中类相爱者。
大和斋乾隆己亥 清 · 弘历
五言律诗 押支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五十五
书斋筑东壁,仰圣藻颜楣。
抚序显象,于人发惠施。
不同识君子,保合训先师。
寰宇登台意,早基毓德时
岭南荔支 其八 己卯 清 · 阮元
七言绝句 押覃韵 出处:研经室四集诗卷十一
不须誇署尚书衔,怀核归来味共参广东通志今粤荔有名尚书怀者乃明湛若水从枫亭怀核归种于西樵)
此是白沙真种子(明史方孝孺帝发北平僧道行孝孺为嘱曰城下之日彼必不降幸勿杀之杀孝孺天下读书种子绝矣),甘泉浸得水枝甘广东通志湛若水字元增城人一时学者称为甘泉先生甘泉乃白沙弟子粤中凡近水之荔支名水枝近山名山枝)
唐故灵泉寺林禅师神道碑 中唐 · 陆长源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十
法本无生之谓真。心因不染之谓寂。执有求真之谓著。体真归寂之谓如。非夫善发惠源。深穷定窟。何足以大明观行。独秉禅宗。使定惠兼修。空有俱遣。道流东夏。圣齐北山哉。禅师讳元林尧城人也。俗姓路氏黄帝之后。封于路国。因而为氏。捕虏将军端见伪后燕录。豫州刺史永出晋中兴书。迈种于人。嗣有明德。禅师襟灵爽岸。神气俊远。生而克岐。弱不好弄。初游神书府。精意儒术。睹百氏之奥。穷九流之源。平叔之疑义两存。康成之未详多阙。莫不穷赜至妙。剖析元理。涣若冰释。朗然云开。并如枝拒蹶张。步骑弹射。人则旷劫。艺皆绝伦。后读阿毗昙藏。遂发心入道。依龙兴寺解律师学业。依年受具。隶居灵泉佛寺。抠衣之岁。惠远即风雅书生。落发之年。道融乃聪明释子。以戒为行本。经是佛缘。雅闲持犯。克传秘密。学者号为律虎。时人目为义龙。推步浑仪。昭明历象。天竺跋陁之妙。沙门法愿之能。道契生知。理符神授。既习空观。遂得真如。身常出尘。心则离念。将在此以超彼。不自利以利他。不来相而来。不见相而见。焚天香以崇发宏愿。鸣法鼓以召集有缘。声振两河。教被千里。树林水鸟。竹苇稻麻。结道缘。争味禅悦。虽先生韨。夫子杏坛。摄齐之徒。未足为喻。于是广度偫有。大庇庶情。应悟摄心。随分获益。大云含润。草木无幽而不芳。明镜悬空。妍蚩有形而各兆。尝至城邑。因过巷肆。屠说停刀。酒赵释爵。拥路作礼。望尘瞻颜。师必款曲以情。悦可其意。舍资财以摄其利。言力役以勤其生。渐去客尘。令入佛智。有苛吏败俗。蠹政虐人。伏以刚强。示之易。见方便力。去贡高心。破其重昏。归以实相。夫学偏者量褊。道广者业宏。禅师智括有情。德通无碍。体含虚韵。性有异能。妙穷音律。雅好图画。季长公瑾。别有新声。凯之僧繇。皆得真迹。以是好事君子。翕然向风。檀为施心。居无长物。有流离道路。羁旅风霜。乡隔山川。亲无强近。饥者推之以食。寒者解之以衣。人中之急难。法中之慈济也。景龙三年。敕追与僧元散同为翻译大德。累表恳请。诏许还山。禅师自居此寺。凡六十年。或宴坐林中。累日忘返。或经行岩下。踰月不还。迹异人閒。行标物表。每游峰选胜。建塔崇功。鹫若飞来。雁如踊出。官窑杖标之所。得自神人。破坞移灯之处。传诸耆老。今山上数十处有窣堵波者。即其事也。自金人入梦。白马员来。译音议于天竺。布文字于震旦。是为教本。实曰道因。禅师遍写藏经。以导学者。德实无量。行非有涯。不惟总持辩才。禅定智惠而已。故腾声洛下。独步邺中。齐达睿之大名。继稠之遐躅。噫。日月大地。咸归有尽之源。河海高山。不出无常之境。天宝五载十二月十日。因阅僧务。诣至德里。回首西方。端坐如定。不疾而化。春秋九十馀。僧腊七十一。日黑震惊。车徒奔集。雷恸雨泣。隘谷填山。粤以其月十七日。迁灵坐于本寺。禅师真身。忽然流汗。是知因生有灭。乃现真空。示圣出凡。独标灵相。以八载二月十五日。即身塔于寺之西北隅。以安神也。其夜霜霰沾凝。山川草木。皓然如素。东带云门。西连硔谷。一佛二佛。前身后身。接林岭之风烟。成邺卫之松禅师洞合神契。妙通法源。义则解空。智能藏往。先是寺中新植众果。弱未成林。悉令沙弥。扶之以杖。其夜大雪。折树摧枯。唯时小枝。不动如故。师之冥感。多此类也。门人等味道通经。连州跨境。归宗虽倍。入法益稀。三千门徒。皆传经于阙里。四百弟子。空问道于襄阳。弟子大通。亲奉音尘。常陪庭院。承宫之岁。初执劳以求师。智称之年。载弃俗而从道。调九候以除五疾。明六度以伏四魔。感自旧恩。录凭故事。龛塔山古。霜露岁深。虎溪为陵。高踪不亡于别传。龙山若砺。盛德长存乎此词。其铭曰。
执有非有。睹相非相。
日离诸妄。得法舍法。
悟空非空。是出偫蒙。
日景常朗。云藏其耀。
无云自照。佛性常在。
欲生其尘。无欲为真。
无相舍有。出空离法。
大师宏业。睹日除云。
无欲归佛。大师秘密。
茫茫偫有。溺于中流。
济之以舟。冉冉八苦。
没于五浊。导之以觉。
因心发惠。惠契于定。
道澄其性。凭缘有生。
生归于无。理不存躯。
恒沙一劫。藏舟阅水。
真身去矣。连岗万古。
云门灵泉。飞塔岿然。
恭请加上光尧寿圣宪天体道太上皇帝尊号表淳熙二年闰九月七日 南宋 · 宋孝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七八、《中兴礼书》卷一八四
皇帝臣慎表。
臣言:伏惟光尧寿圣宪天体道太上皇帝圣寿无疆,来年七十,谨率群臣诣德寿宫恭请加上光尧寿圣宪天体道太上皇帝尊号者
伏以璇穹锡羡,介慈极之修龄;
宝册勤崇,增鸿名之茂典。
望严宸而稽首,罄广寓以倾心。
臣诚惶诚惧顿首顿首。
臣闻道大难形,德隆必寿。
超造化自然之妙,岂迹能窥;
验天人相与之符,以年可卜。
虽睿算齐箕翼之久,则令猷垂日月之明。
式观古初,顺考列辟。
帝发大庭之馆,长生仅获于广成
唐尧蹈汾水之阳,倦勤始受于虞舜
犹且敦敏徇齐载于史,钦明文思纪于书。
而况传神器于未老之时,享至养于已安之旦。
越书契踰绳之创见,宜蜚英腾茂之益章。
恭惟光尧寿圣宪天体道太上皇帝陛下运济中兴,体钟上哲。
明谟雄断,坐凝勘定之勋;
醇化懿纲,丕迪泰和之治。
遐迩渫禹川之泽,飞潜洽文囿之恩。
迓衡高拱于升平,乃脱屣自颐于间燕。
冲虚淡泊,澄止水于宸扃;
兆朕希夷,玩太初于物表。
知恬友养,贶施并臻。
丙丁光烛于寿躔,甲子算嬴于亥首。
彼孔氏得纵心之适,讵如付天下之无心;
顾高辛题在位之期,孰若释寰中而逊位?
将阅五龙于十纪,且会三统于九章。
匪竭徽称,曷彰盛际?
欲究铺张之懿,用殚阐绎之诚。
诹昕著之命言,采康衢之舆诵。
谓笃近举远,盖由性禀之仁;
而诚意正心,莫匪日新之德。
经武而㤆常业,修文而焕皇猷。
即此归尊,庶乎宾实
是用袭号荣于泰畤之旧,协卜吉于灵震之元
躬率僚,载称将礼。
虽持焘莫穷于高厚,冀涓埃或益于崇深。
臣不胜大愿,恭请加上尊号曰「光尧寿圣宪天体道性仁诚德经武纬文太上皇帝」。
伏望洞鉴忱辞,曲攽俞旨。
展采错事,岂惟昭亿载之上仪;
降嘏座祥;
于以对三神之丕祚。
谨奉表陈请以闻。
臣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
言皇后受册命合用乐章奏绍兴十三年正月 宋 · 王师心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二○、《中兴礼书》卷一八八
将来皇后受册令,其用乐节次曲名:皇帝发册:皇帝升御座《乾安》之乐,使副入门《正安》之乐,册宝出门《正安》之乐,皇帝降御座《乾安》之乐。
皇后受册:皇后出閤《坤安》之乐,册宝入门《宜安》之乐,皇后降殿《承安》之乐,皇后受册《成安》之乐,皇后升座《和安》之乐,班首引内命妇入门《惠安》之乐,班首引外命妇入门《咸安》之乐,皇后降座《徽安》之乐,皇后归閤《泰安》之乐。
其合用乐章,乞先次降付学士院修撰。
东岳庙(奉敕撰)1101年10月 北宋 · 曾肇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八二、《曲阜集》卷四、《文章正宗》续集卷一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宋兴百三十有八年,海内乂安,符瑞毕至。
哲宗皇帝推功神明,报礼上下。
既作齐宫于南北郊,以追述神考亲祀天地之志,乃谓山川之神,五岳最巨,而岱为其宗,面命守臣,往视庙貌,彻而新之。
京东路转运司给其工费,以转运使判官一员护作。
先是,鲁人相率出财,为正殿重门,颇极壮丽,而它殿若门若廊,制度庳隘,不足以称。
虽有囿游而无亭观,以待神御。
乃因旧益新,南为台门一,曰太岳;
为掖门二,曰锡符、锡羡;
直太岳为重门二,曰镇安、灵贶;
东西北为门各一,曰青阳、素景、鲁瞻;
中为殿三,曰嘉宁、蕃祉、储祐;
旁为殿堂二十有三,为碑楼四;
后为殿亭五,以临池籞,殿曰神游。
飞观列峙,修廊周施,总为屋七百九十有三区。
缭以崇墉,表以双阙。
积工五十四万有奇,用钱六千八百万有奇。
改作于绍圣四年六月,至今皇帝即位之明年,实建中靖国元年十月告成。
前诏翰林学士臣肇为之记,臣肇皇恐奉诏,既书其本末,乃拜手稽首而言曰:自昔帝王,受命告代,必于泰山
功成,道洽,符出,刻石纪号,昭姓考瑞,必于泰山
岁时巡守,会诸侯,协制度,秩群神,必自泰山始。
其著于诗书,载在史官,杂见于传记,岂独高明俶诡,瑰杰秀异,为天下之奇观哉!
盖其位则东,其德则仁,其气则生,肤寸之云,泽及万国。
功利之博如此,固非它山可望。
而其威灵烜赫以惊动祸福于人者,亦非众神所得而侪。
故虽作镇一隅,而万乘之君莫不尊礼,四方士民虽荒犷悖傲,咸知敬畏,岂苟然哉!
本朝自太祖太宗继诏有司增大神宇,逮真宗朝,修饰礼乐,怀柔百祥,而山为效符命、出醴泉神芝仙禽,前后万计。
天子亲奉玉检登封,降禅礼成,临拜岳祠,犹以为未足,又加天齐王以帝号,庙制祠具,与次俱升。
厥后三宗,崇奉祗恪,不懈益虔。
至于斯宫,则先皇经其始,今皇帝发其成。
士木采章,极其轮奂,以重神威,以壮东夏,可谓盛矣。
虽然,祖宗所以绥万邦、和兆民,国家所以安富尊荣、蕃衍盛大者,岂专以神事为哉?
盖出于己者尽其宜,施于人者致其厚,然后接于神者无所不用其极。
故声色所乡,号令所加,天且不违,而况于人乎?
况于鬼神乎?
今皇帝仁孝聪明,格于上下,薄海内外,无思不服。
方且严恭寅畏,以交神祇,卑宫菲食,以崇庙祀
率是道也,行之不已,德日新又日新,则岂惟草木虫鱼,罔不咸若,雨旸寒燠,各以序至哉?
将有贯胸跂踵之长不约而咸宾,泉舆丹甑、昭华延喜之珍不求而自至。
然后增封广禅,以侈先烈,驻跸新宫,以答神贶。
于斯时也,则有儒学宗工,作为声诗,如吉甫周,史克颂鲁,被之弦歌,勒之金石,昭示万世,与诗书俱传。
顾如臣者,乌足与此哉?
若夫今日之事,臣职也,不敢以浅陋辞。
谨为铭曰:
岩岩泰山,群岳之长,岂止齐鲁,四方之望。
维昔帝王,是宗是仰。
告代勒成,百灵咸享。
图书所记,七十二家。
增高广厚,匪以为夸。
降及秦人,矜功变古。
驱车中途,则窘风雨。
岂伊崇高,人莫敢侮。
有神司之,惟德是辅。
阿阁石阙,维神之居。
金箧玉策,维神之符。
崇朝之云,遍雨天下,非神之力,孰能为者?
周商之前,视秩上公
至于有唐,王爵是崇。
其号,自我真宗
维我真宗,乘时治平
櫜弓束矢,奠枕于京。
雨旸以时,百谷用成。
航浮索引,万国来廷。
仁兽一角,灵芝九茎。
应图合谋,不可殚名。
天子曰嘻,维天锡予。
何以报之,封禅是图。
升中告成,幽显来相。
回舆庙廷,以答神贶。
备物典册,往崇号谥。
栋宇衣冠,罔非帝制。
焕乎文章,愈久益备。
成此新宫,维今天子。
百常之观,万雉之墉。
黼扆龙章,巍然殿中。
神既安止,人斯受祉。
岂惟一方,燕及四海。
维今天子,仁孝俭勤。
缉熙光明,德艺日新。
荒遐暴骜,奔走来臣。
上帝所怙,匪惟尔神。
寿而臧,俾昌而炽
俾我子孙,本支百世。
延及动植,有生咸遂。
授我神策,周而复始。
神亦万年,为宋望视。
望春宫赋(以春望郊野顺时布和为韵) 唐 · 李景让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十三
青门之左兮。层宫嶙峋。
资睿览以临下。得嘉名于望春。
故在东以就乎阳位。当出震必俟于良辰。
发惠和。式遵夫月令。
无劳辙迹。自表于时巡。
其初也。度宏规。
法大壮。标上苑而独出。
俨复道而明望。远天听以遂于偫生。
浃皇情用交乎四畅。鲜飙微扇。
笼轻霭于高台。淑气初临。
锁浮光于䌽仗。吾君于是纵目前槛。
驰神远郊。散晴烟于地表。
拂佳气于林梢。睹青阳之煦然。
载怀祈谷。听仓庚之鸣矣。
不使覆巢。布政有孚。
宸游是假。察微明于远峤。
睇新绿于平野。南山之翠色盈前。
渭水之素光在下。盖将赋籍田于晋代
岂比选吉日于周雅。美矣哉。
矗云楣以重謺。焕藻井以辉润。
居高而远无不临。涵泽而动无不顺。
谅可裨于恭默。非取乐于崇峻。
况乎流莺欲啭。初生姿。
懿祥风之习习。增丽日之迟迟。
伟凤阙之楼台。万邦仰止。
盼龙鳞之原隰。五稼惟时。
圣上所以成化用彰。克勤是务。
元功廓以遐及。仁术纷其大布。
斯宫宁泰侈之为。斯望匪盘游之故。
既而天地叶。神人和。
修文以昭士。耀武以止戈。
然则赋望春之事。宜乎播大雅而登歌。
论赦恩不及下奏皇祐二年作)1050年夏秋间) 北宋 · 包拯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包拯集》卷一、《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古今图画集成》祥刑典卷一七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闻先帝时,冬十二月雷震,司天监奏主国家发惠布泽未及黎庶。
上召辅臣谓之曰:「此上天所以警朕也。
河北、关西戍兵未息,民人劳止;
三司转运使率扰之事,名类实繁。
大者宜即减省,小者悉蠲除之。
将来改元赦书,卿等宜尽采民弊,著为条目,务泽及黎庶也」。
大哉,先帝爱民之心如是之至!
以陛下求治之心,亦先帝之心也。
臣切见陕西用兵之后,朝廷急于馈运,多所经画。
丁夫征赋有常数矣,若踰之,则尽为无名之率;
其他酒税钱谷之类亦有定额矣,而贪于宠利者,惟务聚敛,掊克于下。
前后刻暴,竞以相胜。
前者增几十万,以图厚赐;
后者则又增几十万,以图优赏。
日甚一日,何穷之有,而民力困且竭矣。
所以疮痏天下,于今未息。
用是观之,其实岂为国乎!
果为国,岂不以爱民为心哉!
《礼》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
则先王顾生民何如哉!
今虽用度微窘,而诸州旱潦相继,亦当宽养黎庶,固其大本。
大本不固,则国家从何而安哉!
况朝廷比下诏令,未尝不以宽民恤物为先,而有司往往不即遵行。
是陛下有忧民之心,而民无繇知。
使王泽壅于上,民情郁于下,此皆向者有司之失,恐非所以流布恺悌,慰安元元之深旨也。
臣欲乞应自西事以来一切权宜之事,因循未釐革者,将来明堂赦书,尽采馀弊,著之条目,悉与改正,以为定制。
若民閒夏秋二税,除依例输纳外,不得非横支移折变,茶盐酒税课利,一切依旧额趁办,勿许擅有增减。
诸色欠负,自来每遇恩贷,不以存亡,必根究本末,但务追摄,罕得除放。
乞令今后于理合该蠲免者,更不缧系逮捕,重为烦扰,并令疾速检会除放。
若有司稽违,必严行黜责。
如此,则上可以遵先帝之意,下可以救当世之愚,俾四方之人知陛下旷荡之实及于下,则海内幸甚。
辛卯元日二首 其一 明 · 王慎中
五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遵岩集卷三
居正王凝命,履端帝发祥。
光华开上日,玉帛走群方。
蓂荚符尧录,卿歌睹舜章
青裳临左个,天子在明堂。
英宗乞早御正殿奏嘉祐八年六月 北宋 · 王畴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九八
王者以一心应万几之务,莫不始于忧勤,终则逸乐。
受命之初,德泽未有以及人,聪明未有以照物,上下之诚未交,中外之心未和,故必勤其所当事,忧其所未济,夜思昼行,惟恐不及,然后功业成,而可以深拱无为矣。
此始终劳逸先后之序也。
祖宗丕受天禄,四圣相授,未尝不以天下为忧。
陛下潜养藩邸,而先帝发知子之明,决承后之托,天授有德,固宜自勉,以承灵心。
今四方之人,翘足引首,倾耳注目,愿观新政者,累月于兹,而未御正殿以见群臣。
议者皆谓圣躬固已平复,但以未经先帝卒哭,不忍视朝,此实天子之孝逾于高宗矣。
今易月之期已在卒哭之外,惟引礼割情,顾思大谊,早御前殿,南面听政,赫然日升,万物咸睹,臣民之望也。